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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回,執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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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,不一會,一個白衣女子的魂魄從棺材之中飄了出來。

但女子的魂魄很是虛幻,看來不能在這世間逗留太久了,而且她心口還插著一把匕首,她應該就是被匕首刺入心口而死吧,這就是瀟蘭的魂魄了吧。

“如你所見,我在這世間停留的時間不多了,可我還想知道一件事…”瀟蘭水袖遮著臉,隱隱可見有淚滴落下,因為是魂魄,所以身前不能言語的她現在是能說話的。

夕顏葬不為所動,雖然瀟蘭的的過往很是可憐,但她又和瀟蘭瀟諾完全沒有幹系,她作甚要憐憫她,還要為她所用?

“我想知道,皇弟他究竟是不是如姑姑所說的身世?我不會讓你白跑一趟的,我有一個玉簡對修仙者有些用處,若是你幫我調查清楚,我就把這玉簡給你。”瀟蘭自然感受到了夕顏葬體內的靈力,知道她是修仙者,便道。

忽然,夕顏葬聽到玉簡兩字,頓時一怔,隱隱之間感覺到了一股玄奧的氣息,像是掌握眾多生靈生命的天命所給的指引。

夕顏葬自詡修為少說也是接近神君層次,這種修為感受到天命並不奇怪,看來瀟蘭口中的玉簡對自己的用處頗大。

“好。”夕顏葬沒有絲毫猶豫,道。

天命何其高貴的存在?她自然相信天命。

瀟蘭也是松了口氣,笑道:“多謝了。”

“等等。”見瀟蘭的身形漸漸淡去,夕顏葬忙道。

瀟蘭正欲回到棺材之中,見夕顏葬叫住她,轉身詫異道:“還有什麽事?”

“你當時是刺殺了韃虜王了吧?”夕顏葬問道。

瀟蘭眼神暗淡,似是想起了瀟諾的狠心,道:“是啊,韃虜王對我很好,可謂是一眼萬年,只是皇弟交代的事,我沒有法子拒絕,所以刺殺十分成功。”

“那你怎麽會死?”夕顏葬繼續問道,她並非八卦,只是要解開瀟瑉和月氏心魔,她必須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。

瀟蘭苦笑,淡淡搖頭,把一段記憶給夕顏葬。

夕顏葬接過,細細查看。

瀟蘭嫁入韃虜國那天。

蓋頭被人掀開,對面的男子,一臉的驚艷,看著瀟蘭絕美的容顏久久沒能回過神來。

瀟蘭見狀輕輕一笑,長袖中的右手上卻是鎮定自若的握著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。

合倉酒被端上,瀟蘭不由冒冷汗,她忘了韃虜國的風俗,喝這合倉酒必須用雙手高舉合倉酒,這下刺殺有些困難了,長袖一旦下滑,手中的匕首必定就顯現了。

男子見狀,以為是瀟蘭緊張,不由笑道:“郡主不必緊張,不過喝些酒罷了。”

瀟蘭從未被人叫過郡主,不由微怔,隨後笑著微微點頭。

刺殺不成,若是毒殺成功幾率就大得多了。

只要用指甲在男子手中輕輕一劃,指甲縫隙之中的見血封喉順著那條小小的傷口流進,定然成功,只是這樣風險太大,若是她也不小心劃破了皮膚,那就死定了。

只是,為了皇弟的江山社稷,就算同歸於盡也是值得的。

況且自己這枚棋子一旦用過就報廢了,皇弟也是想要滅掉的吧?

這樣想著時,男子輕輕牽著瀟蘭的手,瀟蘭心道,好時機!

瀟蘭毫不猶豫的用尖利的指甲劃破他的掌心。

男子只覺掌心微微有些疼痛,常年身居高位讓他的警惕性很是高,他立刻松開瀟蘭的手,昏黃的燈火下只見掌心有條小小的傷口,其中血液有些泛紫。

見血封喉!這種毒藥在韃虜國太常見了,男子只是一眼就看出來了。

然而,他卻只是淡笑道:“郡主你的指甲刮傷我了,看來得找個時候給你修修指甲了。”

瀟蘭微楞,這韃虜王是沒看出來她這是毒殺還是另有深意?無論如何,男子是死定了,見血封喉,顧名思義,只要碰到了血就可以將中毒者的喉嚨封死。

男子淡淡笑道:“郡主你就在這裏歇息吧,我去包紮傷口。”

瀟蘭頷首,她摸不透男子究竟怎麽想的,但是這時顯然是多說多錯。

男子離開後來到宮門前,拿出虎符,道:“今日都回去,不論發生什麽事都不準出來。”

侍衛驚詫,卻都不說什麽,一一退下。

男子看著遠處昏黃燭火跳動的房間,嘴角勾起淡淡的苦笑。

自己才第一次見到她,初遇時看見她風華絕代的臉龐,他有種感覺,這個女子是他要守護的人,無論她是什麽身份。

第一次見面就是訣別,真是憎恨這天命。既然他們註定離別,為何還要見面?讓他一眼萬年?

總之,她的毒殺成功了,而且他把侍衛調開了,她應該可以全身而退了。

瀟蘭不見男子回來,而且侍衛侍女都被調開了。

她忽然想見瀟諾最後一面,她看準四處無人,便換下白衣,偷偷逃走。

她只為瀟諾穿著嫁衣,無論緣由是刺殺還是別的什麽。

瀟蘭逃出去的很是順利,沒有任何人阻攔。

她沒多想只是往驛站跑去。

瀟諾,瀟瑉,瀟嵐,月氏都是到了的,可她只是想再見瀟諾最後一面。

自己這枚棋子已經沒有用處了,留下反而是累贅。

瀟蘭來到瀟諾居住的庭院,那時下著霖霖大雨,大漠的雨是急且冰冷的,她看著模糊雨中的背影,想開口叫他。

可喉嚨卻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。

自己是啞巴啊,怎麽會說出話來?可是她好想說出話來,想叫瀟諾的名字。

她抓著雨中模糊的人影,他回頭,見是瀟蘭,問道:“刺殺成功了?”

瀟蘭點點頭,她看著瀟諾在雨中模糊的臉,微微一笑,似是想要說什麽。

“你應該知道報廢的棋子的結局吧?”瀟諾微微蹙眉道。

瀟蘭苦笑著點頭,她怎會不知?

她拿出那把準備好的匕首,笑道:“被你算計,我從未後悔過,我知道自己不過是你手中的棋子,可是,我卻心甘情願被你所操控。你所愛的江山社稷,我為你奪來了,你可高興?”

那是她最後的一句話也是她第一句話。

這句話很是流暢,似是早就想好了,早就想要問他了。

瀟蘭拿出匕首,猛地向心口刺去。

瀟諾不為所動,看著瀟蘭在自己面前自盡,淡淡道:“你莫要以為我會動憐憫之心,你自盡也好,免得我出手弄臟了我賢明的名聲。”

瀟蘭眼角終於流出眼淚,可是卻和雨水混在一起,看不出來。

自己終其一生追尋的東西,原來只是這些麽?

院外前往的兩人看到自己唯一的女兒自盡,皆是想要殺了瀟諾。

佇立在雨中的瀟諾卻是面無表情,無悲無喜,揮手淡漠道:“以韃虜皇後之禮,厚葬。”

暗中的侍衛立刻上前,將白衣素發的女子拖走。

瀟諾淡淡一揮手,指尖靈力纏繞上兩人。

“你說,你們若是同時瘋了多好?瀟嵐不知此事,而且他雖然很聰明,但是終究是個十五歲的小孩,讓他當淮南王,我對付他就輕松多了。”瀟諾淡淡笑道,卻是為權勢而不惜一切代價。

“瀟諾你!”瀟瑉怒道,他的靈力修為也是不弱,就欲反抗。

哪知,瀟諾淡淡道:“叔父,你當真以為你的靈力是這個世界的第一麽?”

瀟諾屈指一彈,靈力頓時開始絞滅他們的神魂。

而瀟嵐聽說姐姐逝世,父母癲狂卻知道,這一切都是那個皇兄的陰謀。

只是他沒有證據,只好咬牙咽下這仇恨。

看完記憶,夕顏葬喟嘆,看來瀟瑉和月氏的癲狂都是被瀟諾弄的,這下反而簡單了,只要用藥物就可以恢覆他們被瀟諾損壞的神魂。

只是,她想不明白,為何瀟蘭如此執著於瀟諾?那個韃虜王只是見過瀟蘭一面,為何另可放棄權勢,生命,放走她?她前世明明負了墨程,墨程為何至死都不願忘?

忘情殘酒醉三生,

了無一物醒癡夢。

我惜冬雪落別院,

踏者無心終化塵。

為何被傷了心卻終究不肯離去,不化作塵就如此散去?

夕顏葬不再多想,搖搖頭,回到房間。

此時,山谷中。

蘇慕手拈白棋,苦惱看著棋盤上的局勢,道:“你這一手分明是讓我,可我還是不知怎麽走。”

墨淵淡笑道,拿過蘇慕手中的白棋,走在一個格子上,道:“這樣不就好了?”

蘇慕看著棋盤上的黑白棋子,頓時洩氣,抓起一把棋子甩在上面,道:“不下來,你這樣讓著我有什麽意義?”

看著蘇慕孩子氣的模樣,墨淵寵溺笑笑,伸手把她鬢邊的發絲攏在耳後。

墨淵倜儻道:“其實也不是沒有意義,至少你還知道我是讓著你的,總算讓你有些自知之明。”

蘇慕白皙的臉上湧上一股紅暈,瞪著墨淵,不知怎麽說。

墨淵卻是臉色忽變,冷眼看著蘇慕背後。

蘇慕自然知道墨淵不是在冷眼看著自己,她克制住轉頭的沖動,剛想問,墨淵卻道:“楚炎洛你來作甚?”

撕裂虛空來到蘇慕背後的人,正是白衣若雪的楚炎洛。

楚炎洛只是淡淡一笑,道:“我是來提醒墨淵神君,你該不是忘了蘇慕曾經是我屬下吧?”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忘情殘酒醉三生,了無一物醒癡夢。我惜冬雪落別院,踏者無心終化塵。

出自哪裏我已經忘了……sorry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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